2007年3月22日 星期四

[山海日記]打架 2005.3.4

今天早上有學生打架,在學校的某個角落。我整天都在總務處忙,直到剛剛吃晚餐,幾個女生圍著我和老媽熱烈重播今天的流程,我才知道自己錯過了我來這學校以來的第一場群架。


打架的原因莫名奇妙,二年級的阿格槓上了三年級的大姊大-小草。小草,我知道她是很罩的,交了幾個男友據說都大有來頭。阿格據說有個兇悍的老姊,去年剛從學校畢業,是個讓學弟妹聞之色變的老姊。

雖然雙方都大有來頭,我還是搞不清楚他們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鬧開。今天早上第一節,阿格衝到小草的班上嗆聲,於是相約第二節在學校的一間空教室單挑.。說要單挑,不過小草畢竟是學校的大姊大,眾好友,不管男的女的都來助陣了。阿格一個人單刀赴會,竟然也不憂不懼。聽目擊者說,現場阿格氣勢凌人,一出手,一把抓住了小草的頭髮,然後舉起腿就狠狠往小草肚子踹去。

這下不得了,二年級的小子竟敢太歲頭上動土?小草的人馬一擁而上而上,大豪幾拳直直撞在阿格的胸骨上。接下來輪到阿雄,把阿潘的頭勒在腋下,狠狠地用拳頭往他的頭ㄇㄞ去。

說時遲那時快,此時,阿格的另外一個大靠山,學校現在的大哥大-兆哥出現了。兆歌是阿格的堂哥,三年級,素以拳頭的快、狠、準聞名。實在太刺激了,三年級的大姊大對上大哥大。

不過,好歹兆哥和小草都行走江湖多年,道上的規矩是懂得的。一問一答,誰是誰非,俐落清楚。阿潘動手在先,錯在於他。於是眾人拉住阿潘,小菁一個巴掌先甩過去,一拳又朝阿潘的腹肚中央揍了進去。兆哥雖是大哥大,此時自知勢單力薄,也只能按捺在旁,眼睜睜看自己的堂弟被打。小草出完氣,率眾撫袖而去(其實沒那麼帥,她是被叫去訓導處)

兆哥卻一口氣嚥不下去,把氣出在剛剛幫小草助拳的大豪身上。大豪這傢伙,我是很欣賞的。耍帥耍的一蹋糊塗。鬢角拉的又直又長,身材高、輪廓深,還有一雙會電人的眼。更重要的是,他這傢伙重感情尚義氣,又不失大男孩可愛之處。上回我們兩個一起在走廊上看到地上有枚銅板,還煞有其事的為了誰的歸屬。玩起「數支數支,最多五支」的遊戲來,非常白痴。

話說回來,大豪就被阿昭給拖進廁所圍毆了。雖然,我一點都不覺得大豪會打輸阿昭(因為志豪的運動神經也好得出奇),但我想志豪一定知道這是場誤會,不想鬧大,所以默默挨了幾拳。

唉,回顧這場群架事件,我不禁嘆息。兩方人馬為了一件不知道什麼事情的事,竟然鬧成這樣。這群孩子,血氣方剛,個個都像初長利角的牛犢,四處要找對手試試身手。也可能是少年的苦悶和焦躁,使他們的身體遠遠在自己的理智控制之外。我自己覺得他們偶而打打架是不錯的。打過幾次,看能不能打醒一點,想想自己除了拳頭還有沒有什麼解決問題的方法。

不過,這實在需要教育者的點醒。否則挨打了第一個反應的是仇恨,能昇華報復念頭的人實在不多。

其實,這些孩子是很可憐的。他們大多來自破碎家庭,沒人教他怎麼想、怎麼處理。他們只會用武力解決問題,獲得短暫的尊嚴和自信。他們都不知道,被自己打的人,也和自己一樣有個不幸的身世,就是另外一個自己。

這有點像鬥雞。我同情那些雞,被人們拿來辱笑下注,自己卻渾不知情、殺紅了眼,啄殺了自己的兄弟。這有點像國共內戰。聽說,國民黨和共產黨殺殺打打,後來很多人才發現,自己殺死的是自己的兒時玩伴。

這有點像人類各形各樣的戰爭,不管是因為宗教、黨派、或種族。我們,不都是人嗎?為什麼我們不能了解這一點,而中了那個“讓我們彼此仇恨的藏鏡人"的詭計?

其實藏鏡人也不是哪個偉大的創世主或神祇,藏鏡人就是我們自己的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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