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年1月26日 星期五

明天


明天,山海日記要出生了。在和編輯來回超過五十封信後,把十三萬多字的原稿刪修到十二萬字後,山海日記真的要出生了。

整理稿件的時候,忽然覺得自己寫的不是紀實文體,而是散文創作。這樣的錯置感,我想原因是-文字還在當時,故事裡的人們後來卻仍一直變化,包括我自己。寫的是那個人,卻似乎已不是那個人。倒像是在當年,那時的我,為那時的人所留下的一楨照片,一個紀念。

李潼那時把<台灣的兒女>寫出來後,一次在研討會上迎接許建昆的批判。許教授說什麼我也忘了,我只記得李潼的回答,他說:

   小說被寫出來後,就已經脫離了創作者。
   觀眾要怎麼看,怎麼被討論,都已不是作者能控制了。
   他自有他自己的生命。"

對於山海日記,我也有這樣的感覺。事隔一年彙整成書,許多當時的衝動、不解、執著被留在文字裡,被現在的自己了解著-- 啊喔!原來當時的我是這樣的。

生命自有過程,創作體的小說況且各有性命,何況是我筆下的孩子們?他們仍然如翱翱鵟鷹,用各種姿態在風裡飛行,可能很笨拙,也可能很帥氣。

而我這教官,只希望能盡量把這本紀念冊整理得好看一些、完整一些。有什麼崇高的期許都是假的,我只希望跟我共處過的孩子,能在山海日記裡看見十五歲的自己。就像我也能從它看見二十三歲的噶柱教官,那樣就好。

書序,請了許木柱教授、馬紹(Masaw)主任,以及拉黑子大哥。他們三個在當時都是在日記裡的人,與其說是序,不如說是共同創作者。我請Masaw主任和大哥分別用太魯閣語和阿美語來寫,這是我希望的方式。他們一個代表山,一個代表海。一個代表時間(合唱),ㄧ個代表空間(雕塑)。山海時空之美,是這兩個老師教會我的。用他們自己的語言,是對這兩個古老文化的尊敬。

書跋,請了念葶、媛媛、期逢、淑華來寫,他們就是書裡的主人翁,我的孩子們。這也是我的想法,山海日記一書,我是觀察員,他們才是主角。如果沒有他們,又何來這本書呢?

2006年一月,我退伍。2007年一月,山海日記出生。

感覺,好像一切都還在昨天。
謝意,卻從不停止,對許多不曾說話的人,默默給我支持與鼓勵的人。
明天,明天呢? 明天我們仍然要記得,在一起翻開書的時候。
秀林,山海邊境,一片美好天地。

2 則留言:

匿名 提到...

Dear 老師:這本書的作者和我以及松蔚,都有一些不可思議的緣份在裡頭.這位作者小我一歲,不過我發現他有很多特質與老師相仿,例如細密的心思,以及對孩子的關懷.(老師還多了洞察人心的能力,不過松蔚說過,愈能了解自己的,愈能理解他人的想法....)
山海日記是一本簡單的書,作者的成長背景也貼近我們的年代,但能夠有勇氣與熱情去體驗並觀照人生百態的年輕人不多見了.或許年輕時代的您也和其他人不太一樣,或者也遇到了很好的心靈導師,造就了我們眼中最特別的教練.希望透過這本書,能讓你們兩位相遇,也希望我們都能在各自的位置上,發揮這麼一點點影響力,讓世界仍保有我們所期待的小小美好.
(以上是黃麗螢給我書同時所留的紙條)
而我是麗螢大學的老師,也很高興認識你,你真的很棒...

Livinglife 提到...

憲宇:
我是高中同學阿亮,二月初回高雄應試,考完去逛書店時,習慣地找找心靈工坊最近又出了什麼書,意外地發現這個熟悉的作者,我半信半疑地搜尋作者簡介,赫然發現是你,好高興好高興,畢業後幾次同學會都沒找著你這個大忙人,此刻竟然以此方式相聚。帶著你的新書回家,為了給家人先閱讀,我只先翻閱幾篇,覺得你的細膩,質樸一直沒變。
今天回花蓮的火車上,我將你的書拜讀了好幾遍,為你能找到自己的路,為你對理想的信仰與付諸實行,為你實踐修行與禪理,而感動感動...
我現在在慈濟醫院實習,今年六月要畢業(花蓮有這麼大嗎?居然你來兩年,也數度到醫院來,我們都沒緣見面),寄個連絡方式到我媚兒吧!不然我也會請少依學姊給我你的連絡方法(這是威脅文!)
livinglife2005@gmail.com
祝福 教安 一切順心